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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緊繃,所有人全都提心吊膽的縫著手上的白緞,深怕下一個被指責的人就是自己。然而接下來並沒有任何一名學生被罵,摩理加臉上的表情也逐漸紓緩下來,當他走到最後一張桌子時,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。

「你、你的頭髮……」


摩理加的手指劇烈顫抖,他比著那名坐在最後尾的短髮青年,一臉大受驚嚇的表情。

「我的天啊,這真是太可怕了……你的頭髮都到哪裡去啦?」

短髮青年先是雙眼茫然的看著摩理加,接著摸了摸頭頂,確定自己沒有在瞬間變成光頭之後,才發現周遭同學全都髮長過肩,甚至長及腰部,只有他一個人剃到脖子附近。

那名學生訥訥的回答﹕「報告大師,因為我從小就比較怕熱,所以沒有刻意留長髮——」

「荒謬!這真是太荒謬了!」摩理加以尖銳的聲音打斷他的辯解。「頭髮就是靈感的泉源,這件事就連宜彌國那些對手也全都知道,而你竟然把它剪掉……難怪作品會如此沒有靈氣!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沒蓄髮的匠人,這真是個可怕的錯誤……」

摩理加惱怒的對那人揮揮手,他別開眼睛,彷彿隨時都會被那人給嚇昏。「在你的頭髮留長之前,不准繼續出現在我面前,知道嗎?」

那名短髮青年憂鬱的離開。過了好一陣子,摩理加的情緒才恢復穩定。他命人在工作室中央的桌子放上一塊全新的白緞,這時那名手指受傷的青年也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,為的就是不願錯過接下來的每分每秒。

所有人在摩理加身邊圍成一圈。他以手掌輕撫過被固定在包銅木框的布料表面,每根細白手指上的指甲全都短於指尖。

「首先要跟布料培養感情。」摩理加高聲說。屋中除了雨聲和他尖細的嗓音之外,四周沒有任何聲響,就連織布機的聲音也消失了。

「你們必須要以愛撫女人身體的方式溫柔的對待布料,要是動作太過粗暴笨拙,就會破壞布纖細的心情,使它們變得僵硬而失去彈性。記住,這是最重要的事!」

『溫柔對待布料』、『布很纖細』等喃喃自語聲此起彼落,每個學生都想將大師的金科玉律銘記在心。等到摩理加認為所有人都把這番話記住之後,便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根早已穿好虹蠶絲的銀色長針,飛快地在白緞表面上縫製起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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